清梦星河

fzd/hmch/kt以及各种北极点拉郎 只要我努力他们就有故事

【仲孟曲奇饼】画心

大山的子孙方方土×真·偷心的小葱孟章。
  
【1】
  仲堃仪照例上山采药。
  这片地界倒是他经常来的,以至于熟络得能和山间林鹿甚至白云清风,几相寒暄个把时辰不带重样的。
  总归大家各说各的,谁也猜不到对方心内所想。
  反正这山里也见不得别的人影,不过各取其乐,图个心里爽利。
  满目新绿,杨柳垂岸。
  只无人并肩小山峦。

  实际上山里的景致很美。
  新雨浣过空山,春日一捻。
  于是热爱自然一百年不动摇的方方土一时间就四处搜罗着有没有他没见过的新奇物种在这雨后初晴霏云新霁时冒了头。
  没听过那个成语吗,雨后春笋啊。
  脚下拂过的草尖缀着露水,滚落一身明净颜色。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仲堃仪俯下身,看着从来没见过的小家伙扬着一头喜气,朝他努嘴。
  
  咦,这还是他头一遭碰见能跟他以人形交谈的物种呢。
  不行,此等基因突变必须记录在册,以供后世评说。
  仲堃仪义正言辞地想说点什么科学道理,便瞧见小家伙破土而出,抖了抖身上的土屑,刘海齐整得像狗啃一般,清清楚楚地问他。
  “那个,你是人类吗?”
  仲堃仪倒没理会他的问话。
  不是因着他恼羞成怒,而是因为他被眼前笑得明晃晃一口银牙耀得花了眼。
  少年有着干净的眉眼,干净的神色,干净的发香。
  整个人都是他喜欢的模样。
  大脑当机的仲堃仪只觉“一见钟情”四个大字扶摇而上,又有体内某种迅速攀升到max值的激素催化,就磕磕绊绊期期艾艾问出句话来。
  “那个,那你是僵尸吗?”

  毕竟好像破土而出这个稍显寒酸的出场方式不像那种追求绚烂绕得你一身馥郁花香的感觉来得迷幻啊。
  隔壁山上的某个蓝衣君子一本正经跟他说过:“大凡精怪,修行千年,都少不了一个华丽的出场以及酷炫的背景音渲染。”
  对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朵紫罗兰在怀里睡得正酣。
  所以,少年这个在仲堃仪印象里只有僵尸君才会勉为其难选择的模式,还真是清流得很呐。

  一只励志争做葱界榜首的小葱精孟章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宛若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得仲堃仪只想起一个魔性的旋律来。
  “噔噔噔噔噔。”
  一大波僵尸没靠近,倒是有只小葱精摇摇晃晃朝着他过来,竖起食指在他唇上,温柔一笑,脆生生开口:“别怕。”
  “我不吃傻子。”
  仲堃仪瞄着少年狗啃的发型,眸中波光无尽,纤长眼睫卷成一个略带戏谑的弧,嘴角也微微翘起一个角度。
  “巧了啊,我吃。”
  那少年一笑,漂亮的眼尾曳出熠熠光华,流溢着促狭的淘气。
  也不知道到底谁傻哦。
  方方土满脑子还甚为清明,只无限放大了手指在唇上的滋味。
  冰冰凉。

【2】
  山上真的没旁人。
  连听他纵情歌唱的一干听众也是臆想出来的,实际上算不得数。
  于是,两人和平而愉快的【并不】同居生活就此拉开帷幕。
  要不然说戏如人生呢,就他们俩这相处模式,连最离谱的话本也不敢这么写。
  谁说一个小葱精和一个人类不能共处?
  落伍了吧。
  只不过不是细水长流的温馨柔糯风,而满满都是啼笑皆非的欢脱俏皮感。

  “你这是在干嘛啊?”孟章蹲在仲堃仪旁边,两人之间隔着道缝,流下碎金满掌。
  而看上去影子也似是相偎在一起的。
  黄衣服的人洒脱地撇了挑染,朝他示意:“嘘,别出声。”
  哦。不说就不说吧。
  小葱精耷拉着一对耳朵,悄悄贴到他后背上,也顺着他的视线朝前望去。
  只见一对白果骨碌碌打着旋儿,似乎有灵性,专门绕了他们走。
  “奇怪,怎么总是成双入对的?”仲堃仪百思不得其解。
  天知道他就想好好瞧瞧这特别的果子长得如何,当真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总被其中一只果子反咬一口。
  孟章这会才明白他的真实意图,“你居然在诱捕他们?”
  难道不应该吗?!
  天啊,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居然有人妄图拆散双白这种果子,难不成不知道他们并蒂成枝?
  “你自己慢慢玩吧,我走了。”
  留下一个背影,深藏功与名。

  仲堃仪一见他抬脚,便也追了上去。
  正巧一块石头从山上滚下来,他立刻以一百八十迈速度把孟章拽到身边,面对迎面而来的重物,大喊道:“快走!”
  看孟章无动于衷,他又喊:“走!”
  颇有英雄就义的气概。
  可惜理想与现实之间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小葱孟章看见了石头兄得逞的笑。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666啊!”小葱在空中抚掌笑得开怀。
  捂着脑袋疼得轻声嘶叫,又看看腾空在上的小家伙,仲堃仪开口:“我问你,想学医术吗?”
  仲堃仪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聪明绝顶的中年大叔面露和善微笑拉你入伙的邪教感。
  都是套路啊。
  
  如果时间能重来,仲堃仪一定给自己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让他学什么医术啊,神经病。
  “仲堃仪!”
  少年自从一头扎进他的药庐里就不愿意出来,成日里缠着人认各式各样的药草,还越是稀奇古怪的就越欢喜。
  辛夷性温散鼻窍,半夏味辛祛燥湿。木香意苦能行气,忍冬回甘除火时。
  可惜小葱精一瞧见这样的平常之物就随处乱丢,只巴巴地寻着他口中嘀咕的上古奇珍,无休无止。
  仲堃仪有一天实在熬不住好奇心,于是打了个暂停问他:“你找那东西干嘛啊?”
  孟章百忙之余,在大汗淋漓里抽了个空回道:“自然是治病。”
  方方土把他上下打量个透,于是半信半疑提出见解:“不救人?”
  听了他的问话,少年有一瞬间的错愕,而后转着黑亮的眼珠,弯了眉眼。
  “对,救一只不小心的小妖精。”

【3】
  为着他这句不清不楚的话,仲堃仪辗转反侧了好几日。
  不过他也没那个胆子去问就是了。
  直觉上来说,孟章口中这个小家伙,肯定也和他一般,可爱得让人让人受不住。
  呸,肯定没有我家小葱可爱。
  要不然说仲堃仪没旁的优点,单这占有欲一条就无出其右。你看看,这才认识多久啊,所有格都用上了。
  喜欢是大大方方的喜欢,表现可就是扭扭捏捏欲语还羞绕着弯地讨人欢喜了。
  他纠结,万一这个不知名的小妖精是潜在情敌呢?不行,还是得先下手为强。
  于是,月黑风高夜。
  仲堃仪蹑手蹑脚潜入孟章的屋子,手里一团绳子团得正好,心里盘算着如何如何。
  一定要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完美。
  “你干嘛呢?”有人小声伏在他身上问。
  “嘘。”仲堃仪真的很心平气和。
  “小小小小小葱!”

  于是情形就让人哭笑不得了。
  仲堃仪被捆成了一只粽子,看着堂前审问他的孟章。
  “说,你三更半夜进来有什么企图?”
  仲堃仪宁死不屈,垂头不语。
  “那我们换个方法吧。”孟章看他挺硬气,就从座位上走下来,刻意摆出了一个一本正经的姿势。
  一二三四木头人。
  两块小木头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出声。
  漫长的一刻钟过去了。
  
  “你当真不说?”
  等了半晌,骨气铮铮的仲堃仪便眼睁睁看着孟章突然晕倒在地,口中吐血不止。
  他忙捉了人过来,一搭脉,心里咯噔一声,彻底没了脾气。

【4】
  仲堃仪是个好大夫。
  手不抖,心不慌,遇到大出血也能微微一笑,信手拈来。
  可他怕自己一不留神,救不了怎么好。
  “你不用怕,反正我也活不成啦。”孟章看着他笑。
  他没有心,本就活不长。能偷浮生几度,已是万幸。
  仲堃仪依然很平静。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救你。我的心便是药引。”
  我笔画我心。
  小妖精这时已经散了魂魄,听了他的话,只无声做着口型。
  “我知道你今晚想来干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说这个。
  仲堃仪的手更抖了。

  将纱幔层层叠叠拢好,早已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连白日里也是阴气森森。
  仲堃仪满心欢喜地打开黑布,却不知道,自己眼中闪烁了一种令人惶恐的安宁。那是他的期盼,夹杂着明明白白的情,让他的手也微微发颤。
  他在心上一笔一笔勾描,慢慢从笔端流淌过星辰万里,生气如春。
  果然,朦胧之中,他见到了孟章。

  盆里如今卧着一枚生魂。
  偏过头,依稀可见那人眉眼中的隐忍与天真,都藏在眼底与一颗玲珑之心。
  他肯定很疼。

【5】
  仲堃仪却不会疼。
  可心口悠悠荡荡,不知道空落落的是什么东西作祟。
  庭里归灯长明,一寸萤火不忍熄灭,倏忽闯入其中,化作一片温融。
  再没人指着萤火虫跟他数漫天流萤了。

  其实没了心也挺不错的。
  至少不会疼,不会苦。
  更不会思念。
  紫罗兰揪着蓝衣人的衣袖,欲语泪先流:“我们帮帮他吧。”
  端方君子只能摊手苦笑。
  仲堃仪便探出头来,拣了个硕大的香菇:“你们今天就在这吃饭吧。”
  桌子上四副碗筷,整整齐齐。
 
  仲堃仪照例上山采药。
  只不过这次的山头他第一次来,听说先前山居琴音发,便再无柴扉作答。
  留长亭渐晚,风云欲淡。
  他把一株草捏在手里,一个不察,几乎失手掉下万丈谷底。
  虽说不会死,可也总会疼不是?
  不过,眼前的少年明摆着就没有让他受疼的意思。
  “呀,你没有心。”
  是啊,仲堃仪的心口里,只无形植着把葱,欹斜着延伸而去。
  “那我给你画一个好不好?”
  
【6】
  “阿仪,你要记着。人最珍贵的,是心。”
  “除非甘心情愿,否则绝对不要付出一分一毫。”
  少年稚气未脱,梳着双髻,似懂非懂。

  “罢了,来日方长。”

【是的,happy ending啦】

【解释一下为啥叫曲奇饼呢?】
【曲折又离奇(并没有)的小甜饼呀!】

Ps:我头一回听说画心师的时候,就以为是这种换心手术orz
马上演了嘛,于是发一篇仲孟(・▽・❀)
突然发现自己没发过单独的仲孟文哦,而且感觉最近文风极不稳定啊(๑´∀`๑)谢谢喜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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